芳心破鸿蒙

【冰秋】如果洛冰河拥有了读心术01

脑洞向，if冰妹在无间深渊归来后突然能听到师尊的心声会发生什么……

【】里面是心声。有冰妹黑化情节请注意。

 01

无间深渊之上，腥风呼啸。

四周蛛尸剑阵碎片散落一地，冲霄魔气遮天蔽日，与漠北君一战后，洛冰河唇间尽是溢出的鲜血，浑身伤痕累累，他却浑然不觉，只定定地望向眼前之人。

“师尊，你说过的……人分好歹，魔有善恶。世上没有任何人……天地不容。”

“……你不是普通魔族。”沈清秋回道：“你额间纹章，是堕天之魔的罪印。这一支族系在人间造过无数杀业，心性更是难以控制，自古以来，祸患辈出。无论如何，也不能和别的魔族相提并论。”

一向待他温和的师尊褪去了往日的温情，只剩一片冰冷漠然， 他甚至不愿再看洛冰河，别过头去，良久，手中长剑更进一步。

“……”

洛冰河反手握住剑锋，利刃划破手掌，血线滚落，他丝毫不去在意，只是一遍遍执拗地问道：“师尊，你当真要杀我？”

“我不想杀你。”沈清秋涩然道：“只是，刚才那人说的不错。人界终归并非你所能长留之地。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。”

这一句，仿佛是宣判他了的命运。犹如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，洛冰河终于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，无边无际的魔气自无间深渊袭来，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泥淖之中。

剑收，渊合。

汹涌的眼泪之中，最后定格的是沈清秋渐行渐远的背影，似如尘烟飘散，无法奢求，亦无法挽留。

……

三年后，金兰城。

月上中天，夜幕已临。沈清秋暂歇的屋子房门紧闭，门内烛火影影绰绰，依稀映出他的身影。

以目光描摹着那道模糊的剪影，洛冰河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涌动。白日在花楼里只得匆匆一面，连话也没说几句，还要

时时忍受师尊与那公仪萧相谈甚欢之态，着实令人不快。多年未见，也不知师尊如今对他是何感想，是悔，是愧，还是……毫无所谓？

这样想着，伸出手来，轻扣了两下门扉。

门内之人一下被惊动了，声音雀跃道：“柳师弟？等你大半夜了，快进来！”

听得这个称呼，洛冰河眸中更加晦暗几分。

果然是这样，永远都是这样！

他与师尊之间，仿佛总是隔着无穷无尽的阻碍，柳清歌也好，苍穹派也罢，从来都是事事以他们为先，而自己，不过是永远排在那些所谓的大义、正道之后的存在而已。

房门猛然被唰地震开，沈清秋的笑顿时僵在脸上，脸色在看到他后猝然变得惊慌，想也不想——直接转身夺窗而出！

他脚底轻点，身如飞雁掠了出去，洛冰河却是比他速度更快，好整以暇追在不远处。瞬息之间已到了身后，一挥手，便将人狠狠掼在墙边。

洛冰河眼中怒意升腾。从无间深渊回来后，他想过许多次再见师尊的情景。但绝没有哪一次是像眼前这样——师尊对他避如蛇蝎，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多给。

也好，也罢。既然师尊已经对他冰冷如此，自己也无需再理会顾虑其他。你来我往几句不欢而结，洛冰河干脆割开自己的掌心，强行将天魔之血灌入沈清秋口中。

手掌下细弱的脖颈颤动，精巧的喉结上下滑动，鲜血彻底吞入的一刹那，洛冰河顿时感到一股微妙的联系在二人中间建立。这就是天魔之血，只消他一个念头，无论是痛苦、是欢愉，以后皆能由他强加给沈清秋，只要一想到会是如此，他就忍不住浑身为之兴奋，周身魔气也随之隐隐浮现。月华流照，越发显得此刻洛冰河的轮廓仿佛冰雕玉琢，俊美无俦，极具压迫之感。

【系统，系统救救我，冰哥这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！我命休矣！】

怎么回事？

正在此时，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，洛冰河心中一惊，手上的力气随之松了几分。

他不动声色观察了四周，依旧空无一人，看来并非恶作剧。可刚才他却清晰地听到了沈清秋的声音，但面前之人分明连嘴唇都未动过。且此言还充满了他不懂的词语，语气跳脱，与沈清秋平日相去甚远。

系统？那是什么？沈清秋为何向其求救，自己又为何能听到？

经此一扰，他未再继续掐住沈清秋的脖子，但手上还牢牢压制住对方，两具身体相贴，使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秋细小的颤栗。时如流水，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师尊膝下求宠的孩子，高挑的身形居高临下地拢住沈清秋，只要一低头，就能看见对方微颤的睫羽和染着血的双唇，恍然间，这抹不可多得的艳色让他连呼吸也为之一滞。

压住沈清秋的手不由往上，抚上了朝思暮想的脸庞，然后……

【卧＊卧＊，冰哥的眼神好可怕！系统，他到底想做什么啊！】

随着洛冰河越压越近，动作也越发放肆，沈清秋在心里狂喊系统的名字，但刚接入总能源生龙活虎的系统此刻却像死机一般，留下一句冷冰冰的“程序错误，正在修复，请宿主稍后。”就没了动静。

不远处洛冰河的眼神似狂似怒，直看的沈清秋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般想要缩起身子，恨不得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。

【完了完了，这回是真完了，系统没了，连冰哥的怒气值都看不到了，这是直接从新手模式跳到地狱难度了吧！】

……冰哥，是在叫我么？

耳边接连不断地传来沈清秋的呼声，三番两次听到沈清秋的叫他冰哥，洛冰河心中纵有再大的戾气，此时也不由散去了几分。他隐隐有了明白，似乎从喂师尊喝下天魔血开始，自己就突然开始能听到师尊内心的声音。

这可真是太新奇了。

与师尊形影相伴这么多年，他还从未听过师尊如此亲密地称呼过自己，一时间，反而熄了质问之意，起了些逗弄心思。面上依旧不显，慢条斯理问道：“师尊，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吗？”

【冰哥打个商量，我们能不要用这种姿势聊天吗？不觉得这样很像那些调戏无知小姑娘的霸道总裁吗？！】

又是些听不懂的词汇，但大概明白了是在说两人此时的姿势不成体统。不过，洛冰河并没有要改变的意思。且对于沈清秋把自己比作无知小姑娘，甚至还生出了些诡异的受用。

他耐心地等对方回答，半晌，沈清秋才反问道：“你回来，究竟是想做什么？”

洛冰河道：“无非想念师尊待我的好，回来看看罢了。”

【果然来了！标准的洛冰河式嘴上笑嘻嘻心里杀千刀！】

洛冰河弯了弯唇角，师尊对他的评价倒是非常有趣，自己是这样的人么？他也不清楚，但唯一能肯定的是，对于沈清秋，他不会如此。

两人对峙之时，沈清秋忽见洛冰河居然面露微笑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，叫苦不迭。别人不了解，但他可是太知道原著洛冰河的性子，原著洋洋洒洒那两千多万字全是其血泪斑斑的黑历史。根据经验，洛冰河这会大概正盘算着怎么把他慢慢大卸八块才对。

【哎…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，早知如此，当初还不如一起和这小子跳进无间深渊算了。】

听到他这样想，洛冰河瞳孔骤然一缩。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清秋。

无间深渊里一千多个日日夜夜，他始终都在想，为何沈清秋能绝情至此，但他从来都得不到答案，只有在深夜孤零零入眠之时，才敢沉入梦境，靠着从前的点点滴滴熬过一个个凄苦难捱的长夜。重逢之后，他亦数次想要问出这个问题，可每每话到嘴边，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

毕竟，不问，或许还能留有一线希望，如若真得到了那个回答，也许就连最后的支撑也要分崩离析了。

“冰河，不管你现在怎么想，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。”一阵沉默后，沈清秋还是开口回道。

【不对，我跟他说这个干嘛，当初可是我亲手把人往火坑里推的，傻子才会相信我说的吧？】

亲耳听到沈清秋如此说，洛冰河心中刹那间被惊喜填满，满溢到几乎涨开。时至今日，他才发现，只要沈清秋愿意给他一个机会，哪怕只是骗他，他也甘之如饴。

满心欢喜还未来得及冷却，却又听到沈清秋的下一句心声浮现：

【罢了罢了，做都做了，就让他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吧。反正，那个东西也快成熟了。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死遁跑路，天高海阔，谁也找不到我。】

死遁、谁也找不到。这两个词刺耳的好像尖利的噪音，浇熄了所有欣喜，让洛冰河心中陡然一沉，抓住沈清秋的手也用力了几分。仿佛是怕下一刻怀中之人就要消失一般。

魔气又有失控之相，洛冰河的眼神随之阴晴不定，厉色重新浮上脸庞。

师尊，所以……你还是只想着逃开我吗？

你的身上，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？

真实的你……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？

—TBC—